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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週三晚上,我陪尹正睡覺。
關上了燈,躺了好一會兒,尹正突然轉身過來,對著我說:
『媽媽,....我也愛你~』
(尹正摘來送給我的禮物)
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,感動的情緒就這樣一擁而上,
就在瞬間,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,情緒久久無法平復。
(對我扮鬼臉~)
兩歲半前你是深思的哲學家,始終保持安靜與寧靜,
坐在汽座上從不用擔心你的調皮跟搗蛋,
你總是安靜地坐著看著車外,看著天空~很安靜。
(看著姐姐吃客家麻薯)
因此看似很乖的你給了我最大的藉口,
於是我很快樂地追求工作上的成就感,
於是我很開心地追尋兒時的夢,
於是就這樣理所當然的追求自我。
直到發現你的安靜原來真的不是件好事為止。

三歲後我是你的專屬司機,除了幼稚園外,
每週一、二、四、五,要帶著你去上職能、語言課,
週末,總要安排活動,讓你和文玉感受各種不同的生活體驗。
然後你有了180度的大轉變,你變得超級活潑,甚至是調皮。
遇到鄰居,你會大聲說:『你好!』

在我生氣時,
笑瞇瞇的你會手劃出微笑狀地對我說:『媽媽,笑瞇瞇!』
或是學著貓頭鷹叫聲。頓時生氣全都跑光光了~

趁著我不注意時,拿走我心愛的手錶,大玩推土機的遊戲。

或是,
不時地躲在某個角落,偷偷摸摸地玩著某樣東西,
讓我變得很神經質,
即使我忙著炒菜,我依然拉長了我的耳朵,
只要你五分鐘內沒有聲音,我就會在家裡每個角落找尋你的身影。
(主動和我分享他愛吃的鬆餅)
然而每週的一二四五下課後的十分鐘,總是讓我壓力倍增的時刻,
上課的老師除了解釋上課的狀況外,
也會告知你到現在的程度,那時刻總讓我很挫敗。
雖然我總是堅強的微笑對你說,『弟弟,你今天又進步了喔~』
因為每次的複習總在下次測驗時呈現空白狀。
每天的練習彷彿都是惘然。
每天我總是問你三個問題,
你叫什麼名字?你幾歲?你是小班、中班、大班?
名字會!小班會!但就是幾歲的答案總是不對!
問你幾歲?你的答案總是『幾歲!』
這樣反反覆覆地循環著,彷彿永無止境。

每週末學校會有兩張學習單,
最後家長除了要簽名外,也要選填學習單上的回饋。
每次我的回饋就是
『有困難,因為....需要家長引導或是無法了解內容、只能仿說』等這類的答案。

就在上週你就像是DORA般的通過了某個關卡一樣,
突然間你會開口說超過六個字的句子,
突然間你會開口告狀『媽媽,姊姊搶我玩具』
突然間你會看著繪本對著姐姐說故事:
『從前從前有一隻母雞和小雞......』
再問你幾歲時,你有自信的擺起『OK』的手勢,
對我說『三歲了~』
然後我和文玉常常被你要求要當幼稚園的學生,
你則是老師,帶著我們搓搓手、熱眼睛,在搓搓手,按摩肚子,
帶著我們一起說著『搓搓手,敲敲頭,金頭腦,變聰明』
(我、姊姊和你ㄧ起去約會大吃披薩)
然後這次的回家作業是要學習看到同學的優點。
我手上有張全班小朋友的照片,
按照著學習單,我問你,誰是你的好朋友,
你對我說『邱凱瑋』
我再問你為什麼時,你居然能回答我『有禮貌』
再問你同樣的問題,你的好朋友是坐你對面的大眼妹,
再問你為什麼時,你的回答是『會說話,笑瞇瞇』

第一次我可以在學習單上勾起『沒有困難』,
那天我抬起頭來,本要開心的告訴爸爸這個超級開心的大好消息。

誰知才ㄧ開口,我就莫名的哽咽,眼淚也是超級沒用的落下,
但是我依然帶著開心的笑容對著華說:
『弟弟會評論了~』

你的到來是個意外,卻帶給我的人生很大的改變。

人們總說『孩子是甜蜜的負擔』,但我覺得這句話說錯了。

沒錯,因為你,我人生中做了許多不同的選擇,
但那不是犧牲,完全是心甘情願地決定。

和你在一起,我看得更多,感受更多,人生變得豐富了起來。
和你在一起,我感受到生命成長的喜悅與快樂,
是真實的幸福。

你對我說的那句話,
我知道我的努力與付出,得到了最棒的回饋了。

這幾天你的口吃變得明顯了,彷彿急著想要評論或是回應吧!
但是真的要聽毛毛蟲說的話:
『不要急~慢慢來~才會有福喔~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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